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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变与不变

时间:2018-07-22 [ ] 浏览次数:

这一生也在进取,这分钟却挂念谁,我会说是唯独你不可失去……

  ---张国荣《追》

  1842年之前,她只是珠江口东面一个小渔港;此后,因为不平等条约而被英国割占,却渐渐发展为转口港,并最终发展为国际商业城市和金融中心。1997年7月1日零点整,当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区旗在香港徐徐升起之时,那时还是学生的我,和同学在校园里热血沸腾地观看直播,全体肃立,眼噙泪水,整夜都沉浸在香港回归的振奋中。现在,虽已过去二十年,但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个激动人心的不眠之夜。

  香港回归后的二十年间,因为学习工作旅游等原因,先后约20次去香港,并渐渐爱上了这座城市:喜欢早起后在星光大道沐着海风慢跑,邂逅每一个与我擦身而过的行人,感受他们或匆忙或悠闲的步伐;喜欢在维多利亚海港旁的早茶餐厅,沐浴着明媚的阳光,一本书或一份报度过一个上午;喜欢下午背包逛完海港城再去淘一些自己喜欢的书;喜欢在夜幕降临的太平山顶,俯瞰这座城市的灯火辉煌……20年前、20年后,旺角庙街的市井生活依然烟火缭绕、中环上环的商务人士的脚步依旧匆匆,但香港已经不是20年前的香港,我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往返中感受着变和不变中的香港。

  2017年9月24日,在无锡市司法局、律师协会的组织下,我和其他无锡名优律师第一层次培养对象一起,启程赴香港进行为期一周的探访交流学习。短短七天的时间,内容安排得丰富而实用,其中课程部分包括“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律制度概况”、“大中华地区替代性之纠纷解决方式”、“高净值客户财富管理或家庭信托之法律服务和合作”、“国际化律师事务所的运营和管理”、“当前香港政治与金融形势分析”、“跨境法律事务所中的国际公证”、“国际专业形象及礼仪”等内容,还先后参观了香港律师会、律政司、立法会、国际仲裁中心、廉政公署、大律师公会、liberty律师事务所和衡力斯律师事务所。

  众所周知,香港作为贸易港和金融中心,以经济自由主义安身立命,而法治则是其经济自由的根本保障。如果没有成熟的法律服务行业和具有公信力的法律职业群体,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司法独立,没有司法独立就不可能有普通认同的法治,没有普通认同的法治就不可能有真正廉洁的政府、自由的经济和和谐的社会,司法独立和法治精神是香港最最核心的价值和竞争力。在港七日,不管是课堂上老师的讲授内容、参访过程中的所见所闻,还是课堂外的走街串巷,依然能强烈的感受到香港的这一特点。律师万人比是指区域内每一万人口中平均拥有的律师人数,是衡量该区域法律服务业的重要标志。9月25日下午,我们在参访香港律师会时,香港律师会副会长彭韵喜律师介绍,截止到2017年,730万人口的香港经注册的执业大律师有1424名、执业律师9283名,且每年以6%的速度增长,“律师万人比”达到15。而大陆经过最近数年的快速发展平均才达到2人,就连无锡这样的发达城市也才达到2.3人。

  在港七日,最受震撼的瞬间莫过于旁听曾荫权案件的聆讯。庭审过程中,检控官的陈述似是在向陪审团娓娓讲述一个故事,语气温文尔雅。在检控官长达一个半小时的陈述中,法官和辩护律师也都没有任何打断,陪审团成员一直认真注视着检控官并在其提示下认真阅看相关的文件。曾荫权虽面色凝重,但未有任何发言,只是不时的在面前的pad上记录着某些信息。坐在旁听席上的我们,明显能感受到法官、控护双方、被告人等所有人员对法律、对法庭的尊重,那种感觉和气氛完全不同于其他有些地方的法院或法庭。而让我最有感触的是法官宣布上午庭审结束,曾荫权向法庭深深的鞠躬,那一刻我知道---这里依然还有法治!

  十年前,我参加了江苏人社厅和司法厅联合组织的江苏省青年律师香港大学研修班,住宿安排在北角的城市花园酒店;十年后,居然有缘住到了同一家酒店。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地铁港岛线在炮台山站下后,从b出口出地铁后向前第一个红绿左拐200米右侧即到。十年,完全一样的地方,完全一样的路线,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正如香港这20年的城市建设,我们真的很难发现她的变化。

  此次在港第五天晚上,我在城市花园酒店楼下小巷一个粥店喝粥,密密麻麻的粥名,我是傻傻搞不清,就在我和服务员交流粥名时,隔壁桌的阿姨问我“是不是上海人”,我说不是。她似对我说又似自言自语,大意是你们千万不要来香港,在上海松江的妹妹,退休工资四五千,家里拆迁还有几套房出租,夫妻俩每月出去旅游;当年妹妹不如她,自己瞎了眼来了香港,住几十平的小房子,退休金两千多,喝水都不够,六十多岁还要每天去打工……前几天在公众号推送的一篇名为“没见过香港的‘棺材房’你都不知道自己住的多幸福”的文章中,介绍了香港深水埗、油麻地、观塘巷尾的那些被称为笼屋、棺材房的居所,有至少20万香港人,生活在这种是霓虹灯也无法照亮的地方,每尺约0.09平方米,最高租金可达300港元。租客各不相同,但唯一相同的是大家都负担不起一个可以站立的房间,只好过着“弯腰屈膝”的日子。这些也都是真实香港的一部分,快节奏的背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高楼挤压下的每一寸空间都显得弥足珍贵,纸醉金迷的繁华之下仍有人露宿街头……这些经历过酸甜苦辣的寻常人生,继续演绎着香港的变与不变。

  香港20年前,香港20年后,我们看到的香港,茶楼依然客似云来,赛马场还是人声鼎沸,汽车照样右航左行……法官还是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假发;维多利亚女王的雕像依然伫立在维园入口处;中环兰桂坊还是著名的“烂鬼坊”,只是我们大陆人越来越多。2017年,对香港而言远不是20周年纪念那样简单,特别是“港独”势力在香港的发展让香港的“人心回归”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当前香港社会严重对立的因素错综复杂,在我看来,深层的原因恐怕还在于经济上贫富差距扩大,民生发展不够,年轻人就业与置产前景混沌,社会整体对未来缺少方向感。此外,香港同大陆经济实力此消彼长,香港原有的优势正在渐渐失去,加剧了香港普通市民对未来发展的焦虑感。香港新一届特区政府刚刚上任,最大的挑战恐怕就是如何弥合撕裂的社会共识,带领香港走出日趋激进化的政治争议泥淖,找寻到新的发展优势和路径,让香港越“变”越好!

  从香港培训回锡不久,党的十九大就在北京胜利召开。其实,中国共产党对“一国两制”的规律性认识也在不断提升,从十六届四中全会首次提出“保持香港、澳门长期繁荣稳定是党在新形势下治国理政面临的崭新课题”,十七大进一步表述为“重大课题”,到十八大提出“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保持香港、澳门长期繁荣稳定”是“根本宗旨”,再到十九大报告将坚持“一国两制”列入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这一不断变或不变的历史脉络,表明香港重新纳入国家治理体系后,“一国两制”事业在党和国家工作全域中具有全新的政治地位,在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旅伟大复兴中的地位也更为重要。

  中共十九大开辟了一个全新的时代,香港也迎来难得的全新发展机遇;背靠伟大祖国的香港,依然会继续“变”或“不变”,但一定会越“变”越好!(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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